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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秀姐，来两根油条，一碗甜豆浆！”常客老张骑着电动车过来，车筐里放着刚买的报纸。

　　“好嘞，刚炸好的，热乎着呢！” 林秀笑着递过油条，手指碰到塑料袋，冰凉的触感让她缩了缩手。

　　老张接过油条，突然压低声音：“秀啊，昨天我在商场看见陈斌了，跟个女的在金店挑项链，那女的穿得花枝招展，不是你啊……”

　　林秀手里的豆浆勺 “哐当” 一声掉在桶里，豆浆溅了一地。她强装镇定：“张哥，你看错了吧？陈斌昨天说去郊区送货，没去商场。”

　　“不能啊，我还跟他对视了一眼，他赶紧转头躲了……” 老张还想说什么，林秀却赶紧打断：“张哥，您快上班吧，不然要迟到了。”

　　老张走后，林秀站在早餐车旁，心里像被灌了冰碴子。陈斌最近是有点不对劲 —— 以前每天早上会来帮她炸油条，现在总说 “要跑业务，起不来”；以前工资发了就全交她，现在说 “要周转，先放我这”；晚上回来得越来越晚，身上总沾着陌生的香水味，不是她用的那款茉莉味，是更冲的玫瑰香。

　　她不是没怀疑过，可每次看到乐乐抱着陈斌的腿喊 “爸爸”，看到陈斌妈躺在床上咳嗽着说 “秀啊，陈斌是个老实人，你别多想”，就把话咽了回去。她想，也许真是自己想多了，陈斌是家里的顶梁柱，跑业务不容易，她得体谅。

　　中午收摊回家，乐乐正在客厅搭乐高，陈斌妈坐在沙发上织毛衣，看见林秀回来，赶紧说：“秀啊，快坐下歇会儿，陈斌早上回来过，说给你留了排骨汤，在厨房温着呢。”

　　林秀走进厨房，锅里的排骨汤还冒着热气，是她爱吃的玉米炖排骨，以前陈斌每周都会炖一次。她盛了一碗，喝了一口，却觉得没什么味道 —— 以前喝着鲜得掉眉毛，现在怎么尝都觉得寡淡。

　　晚上陈斌回来时，林秀正在给乐乐洗澡。“爸！你回来啦！” 乐乐听见开门声，光着身子就跑出去，抱住陈斌的腿。

　　她走出来，看见陈斌坐在沙发上，脱了外套，里面穿件新的黑色夹克，是她没见过的牌子。“今天送货顺利吗？” 林秀递过一杯温水。

　　“还行，就是有点累。” 陈斌接过水，没看她，低头刷手机，手指在屏幕上飞快地划，嘴角还带着笑 —— 那笑容，林秀很久没见过了，上次还是乐乐出生时，陈斌抱着孩子，笑得合不拢嘴。

　　夜里，乐乐睡熟后，林秀翻来覆去睡不着。陈斌背对着她，呼吸很轻，像是在装睡。她想起老张的话，想起陈斌身上的香水味，想起他最近的晚归，心里像有只猫在抓，难受得不行。

　　她悄悄爬起来，走到客厅，打开陈斌的公文包 —— 以前她从不会翻他的包，可今天，她控制不住自己。包里有个黑色的小盒子，打开一看，是条金项链，吊坠是朵玫瑰花，不是给她买的 —— 她戴项链过敏，陈斌一直知道。

　　包的夹层里，还藏着一张折叠的彩票，上面印着 “中国福利彩票” 的字样，日期是上周三，陈斌说 “去郊区送货” 的那天。林秀的心跳瞬间快了起来，她掏出手机，对着彩票拍照，登录彩票官网查询 —— 中奖号码跟彩票上的一模一样，一等奖，500 万。

　　林秀看着他眼里的慌乱，突然就明白了 —— 他早就知道中了奖，却瞒着她，还找借口晚归、藏工资，甚至…… 跟别的女人约会。

　　陈斌松开手，坐在沙发上，点燃一支烟，烟雾缭绕中，他的脸显得陌生：“告诉你干什么？这钱是我买的，跟你没关系。”

　　“跟我没关系？” 林秀笑了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，“我们结婚七年，我跟你一起摆地摊、开早餐摊，你妈生病我端屎端尿，乐乐上学我每天送，现在你中了 500 万，说跟我没关系？”

　　陈斌掐灭烟头，站起来：“林秀，咱们离婚吧。这钱我要给我妈治病，还要给乐乐存着，你…… 你再找个好的。”

　　“离婚？” 林秀愣住了，她以为他会解释、会道歉，没想到他直接提了离婚，“是为了那个女人吧？金店的那个，你给她买了项链，是不是？”

　　陈斌的脸一下子红了，又白了，最后恼羞成怒：“是又怎么样？刘倩比你年轻、比你懂我，她不会天天跟我算柴米油盐，不会逼我攒钱！”

　　刘倩，林秀知道这个名字。是陈斌的初中同学，去年同学聚会后联系上的，做保险，经常给陈斌发微信，说 “有好的理财项目”。林秀以前见过她们聊天，陈斌说 “就是普通同学，谈业务”，她信了，现在才知道，所谓的 “业务”，是破坏别人的家庭。

　　那天晚上，他们吵到了半夜。陈斌摔了杯子，说 “这婚必须离，你不同意我就搬出去”；林秀抱着乐乐的照片哭，说 “我不离婚，我要给乐乐一个完整的家”。最后陈斌摔门而去，林秀坐在地上，看着空荡荡的客厅，第一次觉得，这个她付出了七年的家，像个冰冷的牢笼。

　　接下来的日子，陈斌真的搬出去了，住在公司的宿舍，偶尔回来拿东西，也不跟林秀说话，只跟乐乐玩一会儿就走。林秀的心越来越冷，她开始查陈斌的转账记录 —— 发现他最近三个月，给刘倩转了五万多，有买包的、买项链的，还有吃饭的，全是从他们的共同存款里转的。

　　更让她崩溃的是，她在陈斌忘了带走的旧手机里，发现了他们的聊天记录。刘倩说 “斌哥，你什么时候跟林秀离婚啊？我都等不及了，那 500 万咱们赶紧兑了，买套大房子”；陈斌回复 “快了，我再逼逼她，她要是不同意，我就说她不孝顺我妈，让她在小区抬不起头”；还有更露骨的，刘倩发了张穿着睡衣的照片，说 “斌哥，想你了”，陈斌回复 “我也想你，等离婚了，天天陪着你”。

　　林秀看着那些聊天记录，手都在抖。她想起刚结婚时，他们租在十平米的出租屋，冬天没有暖气，陈斌把她的脚揣在怀里取暖，说“秀啊，等我有钱了，给你买个带暖气的大房子，让你再也不用冻脚”；想起她怀孕时，孕吐得厉害，陈斌每天早上五点起来给她熬小米粥，说 “秀啊，你辛苦了，等孩子生了，我一定好好疼你们娘俩”；想起乐乐出生时，陈斌抱着孩子，眼泪掉在乐乐的脸上，说 “秀啊，咱们有儿子了，以后我就是你们的靠山”。

　　林秀决定找刘倩谈谈。她约刘倩在小区对面的咖啡馆，刘倩穿着红色的连衣裙，涂着大红唇，脖子上戴着那条金项链，看见林秀，毫不客气地坐下：“林姐，你找我有事？是想通了，同意离婚了？”

　　“刘倩，你跟陈斌在一起，知道他有家庭、有孩子吗？” 林秀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平静。

　　“知道啊，” 刘倩喝了口咖啡，嘴角带着嘲讽，“可陈斌说了，他跟你早就没感情了，跟你在一起，就是为了乐乐和他妈。他爱的是我，等离婚了，我们就结婚，那 500 万，也有我的一半。”

　　“你别做梦了！” 林秀忍不住提高声音，“那彩票是陈斌婚后买的，是夫妻共同财产，跟你没关系！你赶紧跟陈斌断了，不然我就去你公司闹，让所有人都知道你是小三！”

　　刘倩却笑了，从包里拿出手机，调出一张照片 —— 是林秀和一个男人的合照，那个男人是她的表哥，上次来帮忙看早餐摊，被陈斌拍了下来。“林姐，你以为你干净？陈斌说你跟你表哥不清不楚，我这里还有照片呢，要是我发到小区业主群，你觉得大家会怎么看你？”

　　林秀气得浑身发抖，伸手想抢刘倩的手机，刘倩却猛地站起来，推了她一把。林秀没站稳，摔在地上，手肘磕在桌腿上，疼得她直咧嘴。“你敢推我？” 林秀爬起来，想跟刘倩理论，刘倩却拿起包，说 “林姐，识相点就赶紧离婚，不然有你好受的”，说完就走了。

　　林秀坐在地上，眼泪掉了下来。咖啡馆里的人都看着她，指指点点，她觉得脸上辣的，像被人扇了耳光。她掏出手机，想给陈斌打电话，让他管管刘倩，可拨号的时候，又停住了 —— 陈斌现在跟刘倩一条心，就算打了，他也不会帮她。

　　回到家，乐乐看见她手肘上的伤，跑过来抱着她的腿，哭着说 “妈妈，你怎么了？是不是爸爸欺负你了？” 林秀蹲下来，抱着乐乐，眼泪掉在乐乐的头发上：“没有，妈妈不小心摔了，没事。”